第二百三十三章 大手笔,太子之位?送了又何妨!交易! (第1/2页)
张居正的面色沉凝了起来。
眼前的世子朱翊钧,早已经不是自己印象当中那个懵懂的孩童了,细细算起对方的年龄,如今怕是二十有八,已将近而立之年。
二十八岁,别说是现如今的修仙王朝了,就算是此前的凡人王朝,如此年龄之人,心智城府也早已成熟、定型,可以独当一面。
像是皇家的孩子,更是比同龄人还要早熟。
可见,世子朱翊钧这些年也在暗中有所谋划,因此才会在自己回到京城后主动上门。
并且,还说出让自己效忠的话来,足见其心中也是有一番底气的。莫非,近些年裕王府,对军中的所有动作,他也有参与?
一瞬间,张居正想到了很多,不过面上却始终一副沉凝之色,而后用一种不亲近也不生疏的语气,对着朱翊钧拱了拱手道:
“世子,你僭越了。”
听到张居正的话,朱翊钧眉头微微一挑,他有设想过,听到自己要他效忠时,这位张阁老会有的各种反应,却没想到他会说自己僭越。
看着眼前这位六十多岁,但身形样貌依旧一副中年人模样的张太岳,朱翊钧微微一笑,上前顺手抄起桌上的灵茶轻抿的同时入座上首。
“你倒是说说,本世子殿下如何就僭越了?”朱翊钧也不是那么容易被人用话堵住的,不但没有因为‘僭越’二字色变,反而一副好整以暇,还带着几分考校意味的询问起来。
以势压人!厅间站着的张居正双眼轻眯了眯,打量着朱翊钧的同时眼中有好奇之色。
他如何看不出,朱翊钧如此一副表现,就是想要用他自己的“势”压自己,从而让自己臣服。以势压人,上位者惯用手段。
可并不是什么人,都能压住自己的。
此刻,张居正对朱翊钧的第一印象并不好。当然,这个第一印象之所以不好,并不是因为朱翊钧一上来就想要让自己臣服效忠于他。
嗯,确切的说,其实是一种失望。
朱翊钧表现出来的有些自大了,在他看来,这位裕王世子,对自己可以说是毫无了解。
若是要收服自己,应当循序渐进,然后对自己有完全的了解后,再做打算才是。
结果他就这么上门了,这让张居正失望,或许自己看错了?这位裕王世子其实很一般?
“张居正是大明的官,是皇上的臣子,只效忠皇上一人,以后效忠之言,还是不要说了。”心思急转间,张居正给出了最标准的回答。
他已经没兴趣继续跟朱翊钧浪费时间了。
刚从南京回到京城,他还有很多事还请需要处理,没时间与“狂人”闲聊。
“此言差矣,未免狭隘。”朱翊钧轻声说着,微微摇了摇头,道:“不过,却也不失为我大明仙朝之臣子典范,你能对皇爷爷效忠……”
说到这里,朱翊钧与其微微一对,而后又跟着道:“虽然这份效忠有些迂腐就是了。”
被朱翊钧说狭隘、迂腐,张居正面上没有分毫的色变,面色始终沉凝。
激将法吗?位极人臣的巅峰存在,若是他能被情绪所左右,何来勇气重返内阁?
况且,早在此前没有被贬的时候,他就已经不曾被情绪所左右判断了。
而且这也是如今内阁诸老的基本要求,否则凭什么追随皇上的脚步,共赴长生?
然而朱翊钧却不管张居正此刻平静的神色,继续缓声开口说了起来。
“张部堂虽言之有理,效忠于皇上,乃是为臣之本,此理万古不易。”
朱翊钧说话间,俊朗儒雅的面庞上,透露着一种俯视一切的自信,盯着张居正的目光,好似一个猎物一般。
“然则,吾非不知此,实则有更深一层之考量。”
看着朱翊钧这一副自信笃定的神情,这次,张居正眼底倒是有了几分兴趣了。
他看出来了眼前的裕王世子,想要与自己就“效忠”一词上,来一番论道了。
“请。”张居正抬手,示意。
同时,心中对朱翊钧的“自大”而生出的不满,也驱散不少。
原来他并不是真的“自大”,而是想要以此等方式,来引起自己的注意,折服自己。索性如今要扶持的人选未定,不如就听听他的想法。
“皇上之基业,何以绵延万世?”说时间,朱翊钧眸底有自信之色浮现。
他想要在未来大世,争一番事业,组建自己的班底派系,必不可少。
东陵书院的顾宪成、如今已去瀛州府赴任知府的申时行,还有眼前的张居正都是必不可少的人才,尤其是张居正,他势在必得!
“皇室之基业,非独赖一人之智勇,乃需子孙承续,群臣辅佐,方能共筑江山之固。”
“部堂岂不闻,儒家有云:家齐而后国治,国治而后天下平。”
“吾作为世子,虽未登极,却也是皇家血脉,未来社稷之托。”
“张部堂效忠于我,实则是效忠于皇家之未来,效忠于这永世不变之江山社稷。”
“忠者,两类也!”
“一为私忠,二为公忠。”
“私忠者,忠一人一姓。公忠者,忠一家一姓,亦或是忠于天下。”
“我求私忠,亦求公忠。”
“张部堂,当以国家社稷为重,以皇族传承为念,想社稷黎民所想。此乃私忠,亦是公忠,效忠于我,岂不美哉?”
“再者,儒家又有言:民惟邦本,本固邦宁。”
“皇族与张部堂,皆为民之父母,当共同守护这片土地与百姓。”
“我欲与张部堂共谋国是,非为个人私欲,乃是为天下苍生谋福祉,为皇上分忧解难。”
“张部堂效忠于我,即是效忠于这份共同的责任与使命。”
“况且,纵观史书,不乏辅佐储君,共图大业之忠臣。”说到这里,朱翊钧又补充了一句,道:“我是裕王世子,未来会是国君。”
而听到这话,张居正眉头微微挑了挑,却也没有说话,而是静静的听着。
以朱翊钧的表现来看,他能说出自己未来会是国君,这番话倒也不奇怪。
不过,这番话说出来,却有些诡辩了,不过张居正没有打断,这番论道他想的不是输赢,而是考校,考校这个世子值不值得自己效忠。
“先贤深知,辅佐储君,即是辅佐未来之君,此乃大义所在,非僭越之举。”
先给自己强行安上一个储君的名头,然后一切倒是顺理成章了。
“正所谓,知伯以国士遇臣,臣故国士报之。张部堂若能以此心相待,吾必以国士之礼待之,共筑皇家之辉煌,共创国家之盛世。”
“因此,张部堂效忠于我,非但无僭越之嫌,反而是忠于国家、忠于皇族之体现。”说完,朱翊钧微微一笑,道:
“张部堂以为如何?”
“好一番诡辩,”张居正沉凝的面色微宽,温和道:“世子可知,儒宗已非治天下之道。”说着,张居正摇摇头,道:
“陈腐旧儒,难堪大任。”
说出这句话,意思很明显了,张居正想要继续考校一下这位裕王世子。
如果他接下来的言论,还是陈腐旧儒那一套的话,那自己怕是可以下逐客令了。
“这是自然。”朱翊钧也知道,张居正和顾宪成、申时行都不同,看似是自己今日找上他,要他效忠于自己,实则自己才是那个被考察之人,想及此处,朱翊钧再次开口。
“昔日高高在上的儒宗,如今只是百家学说之一而已,皇爷爷废掉的东西,我自然不会再捡起来,”说着,朱翊钧继续道:
“部堂方才言,只效忠皇上,此诚为法度所定,然则法度之外,尚有天道循环,有自然之理。法家云:‘法不阿贵,绳不挠曲。’此法之公正,然亦需知,法之根本,在于维护社稷之安稳,百姓之安宁。”
听到这里,张居正明白,这位裕王世子,是要从法家的角度来诡辩,说服自己。
如今的大明,治国之道,早已从原先的霸王道杂之,变成了如今的百家并用,启思革新。
这些都是很大,很多,很杂的东西,更是大明天从嘉靖四十七年,数次朝堂权力洗牌,历经几次变法才形成的全新的王朝体制。
张居正没指望朱翊钧现在就能说出更新的东西,只要他的理念不偏于现如今王朝体制,在他这里就算是过关,达到合格标准了。
儒家的理念他现在已经考察过了。
朱翊钧现在用法家的理念来与自己论道……嗯,儒法结合、儒法互济。政治事功与伦理劝导,王道者稳固其统治的核心要旨。
如此看来,这孩子,还是有点东西的。
“我作为世子,虽未即皇位,却也是社稷之未来,百姓之希望。”朱翊钧继续侃侃而谈。
“你效忠于我,实则是效忠于社稷之未来,效忠于百姓之福祉。此非僭越,而是顺应天道,遵循自然之理。”
听到这里,张居正眼底闪过一抹惊讶之色,这是道家理念?
果然,跟着就听朱翊钧开口道:“道家有云:治大国若烹小鲜。治国之道,在于顺应时势,而我,正是这未来时势之代表。”
“再者,法家强调‘法治’,而非‘人治’。”
“你效忠于我,并非效忠于我个人,而是效忠于我所代表的法治精神,效忠于我所承载的治国理念。我若即位,必将秉持公正,推行法治,使国家昌盛,百姓安乐。”
“你今日之效忠,实则是为明日,国家之法治,奠定夯实的基础。”
朱翊钧道法并用,身上的气势也毫无保留的放开,筑基初期的修为也不自觉的释放出来。
“且道家又有‘无为而治’之说,意指顺应自然,不妄为。”
“自然是什么?”
“在大明,自然是天道,也是皇族!”
“你效忠于我,并非要你违背本心,强行为之,而是要你顺应天道,顺应自然,以你的智慧与才能,辅佐皇族共同治理国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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